张凯枫丶

七三不拆不逆
太虚就是最吊的1!!!!!!

【七三】因为杏花正在盛开(六)

例行公事,cp不拆不逆,敢ky打爆你的头,ooc至极,爱看不看。喜欢的话多谢你,不喜欢我也不负责,以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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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六)噩梦

此身分明已死,又为什么会一直做梦?

“凯枫,再……就好了。真的、再……就好了……”

师兄啊。他躺在不知如何言喻的虚空中,四周飘着甜甜的味道,像棉花糖或者巧克力一样。他闭着眼,眼中的世界也是白茫茫的一片;他又动了动手指,触感像是填充毛绒玩具用的棉芯;他倾耳听,陆南亭的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阻碍,变得模糊而粘腻。身上的温度是暖暖的,外面应该有阳光吧?无论怎么想都不该是个噩梦。

可是心底为什么涌上一股焦灼?他不安地挣扎起来,发出呜咽的哭声,手脚用力摆动,却感受不到那团包裹住身体的棉絮以外的东西。

陆南亭的呼唤都焦急了起来。

可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理会了。

……

“你果然在这儿。”七夜抱着手臂站在张凯枫身后。

今年的冬天有些反常,降雪量有些太大了,从天上落下来的小雪碰到地面就变成了水,再被沾着土的鞋底一踩,变成了脏污的泥泞,着实会让人心情不好。

和天气的反常并行的是张凯枫的反常,他最近总喜欢跑到公墓,盯着自己的墓碑一站就是半天。

七夜理解的。他总是能在半夜听到睡梦中的青年在绝望地呜咽,像是做了噩梦。起初他还在猜想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可是看到张凯枫的精神越来越不好,他也就意识到了,并不是自己的幻听。

是因为什么在难过呢,七夜思索,答案在他心头呼之欲出,却不是十分明朗。

七夜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,顺着张凯枫的目光看向落了雪的石碑,没有说一句话,雪静静地落在他的头发,衣服,睫毛上,不动声色地化成了水。

张凯枫有些僵硬地回过头:“你在看什么?”

七夜回他:“你在看什么,我就在看什么。”

张凯枫的墓碑前摆了一束白色花朵,因为太久没有人过来,已经枯萎成了皱巴巴的一团。张凯枫的父母都是很忙的人,没有时间过来扫墓也应属正常,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死亡无人问津才会难过?不,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。

七夜还没有琢磨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,张凯枫就收敛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冲他笑笑:“等久了吧,我们回家。”

在他们坐上了回家的公车后,张凯枫像是不经意一般低声说了一句:“最近我老是在做一个梦,噩梦。”

“什么?”七夜没有听清,下意识问。

“没有,”张凯枫顿了顿,“没有什么。”

说完,他看着窗外屹立在风雪中的交警,又蹙起了眉头。七夜坐在他身边,将一切尽收眼底。

“七夜,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。”

他眉头紧紧皱着,低声说:“有很大一片的记忆都是空白的。但是我又觉得它对我很重要,如果我回忆不起来,就没办法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……这样。”

“想要找回来它,势必要回去找陆南亭,我的脑袋里是这样说的,可是……”他呼了口气,手放在额头,“我不能去见他。”

“原因仿佛也在我失去的记忆力,它告诉我,不能回去见他。”

七夜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听着张凯枫絮絮的低语。生死之事本来就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能顾触及到的,这个游离在人间和黄泉之间的青年更没有什么经验可谈。对她来说,原本的世界在一夕之间尽数崩坏,亲友离去,寄人篱下,只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身体,和一颗再也不会跳动的心脏。

况且……七夜顿了顿,想起来那份放在殡仪馆的文件,不易觉察地轻轻呼气。这样活着必定是绝望且孤独的。七夜即便不能理解、也不能感同身受那种被所有人遗忘的痛苦,也会真心同情这个被所有人抛弃了的青年。

不,与其说是同情,更不如说是不想看到他这么消沉。七夜不知道这种想法从何而来,他看着张凯枫,就像看到了站在过去向他温柔地笑着,向他招手的那个人。

公交车依旧在向前开。

现在还不到下班高峰,所以车厢内也只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老人。张凯枫的低语和引擎声混在一起,显得异常细小虚弱。

“如果我变成这样是为了寻找那个失去的部分,那么我现在的躲闪和逃避,又有什么意义呢?”张凯枫看着自己的手,低声地、困惑地说。

七夜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。

滴——

司机踩下了刹车,缓缓在路边停稳:“望船公园到了,请您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,下车时请……”

七夜看着后门打开,像是想起来什么,捞起坐在一边的“随身物品”就下了车。他原本还能快步走着,后来仿佛失去了耐心一般,带着张凯枫小跑了起来。

望船公园建起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,据说原来这里是个坟场,后来建起来公园,还在后山种了大片大片的杏花。然而到了晚上,就会有枉死的冤魂徘徊在河边树下哀哀地哭泣,像是要诉说被时间遗忘的往事,这些张凯枫都曾有所耳闻,不过没有当真罢了。

“七夜……”他觉得有点使不上力气了,喘息着抬起头来,“我有点跟不上……”

七夜嗯了一声,把他的手握紧,在穿过公园的小何边停下。他们面朝的方向,正是那片杏花林,时至冬日,自然不会有花,连叶子都落净了。光秃秃的枝桠上积着少得可怜的雪,不一会儿就把树枝打湿了。

张凯枫不明就里,抬头看他:“在这里要做什么?”

“张凯枫,”七夜还没有喘匀气,呼吸明显地有些急促,“不管原因为何,你活下来了。”

他顿了一下,垂下眼睫不言语。七夜松了手,走到他面前:“你还能动,能说话,能用眼睛看到这个世界,能真实地触摸到它。”

“找回记忆对你来说如果是重要的事情,那就去做。不愿意回头寻找答案,就往前走,决定你是谁的只有你自己,才不是那些影子都摸不到的记忆。”

七夜把手按在他的肩上问他:“告诉我,你是谁?”

“我叫张凯枫。”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,皱了皱眉,还是答了。

“不因为那些记忆是否回想起来,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对吧。”七夜勾了下嘴角,让出身后的树林,“这里,春天的时候会开很美丽的花。就算不知道未来的方向,至少要对身边的一切抱有期待。”

七夜直直地看向那篇树林,语气突然变得柔和无比:“能够感受到世界的每一个瞬间,都是弥足珍贵的。”

“这片杏花会很美,想要来看看吗?”

张凯枫看他良久,嘴唇开了开,终究是没有说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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